坂田松陽

搞魂,松中心,松无关的cp请勿关注啦——

譬如朝露(银松only)

提前发,希望下能在老师生日当天成功产出……
 毫无营养的意识流自言自语,慎读Orz

      

  是全世界最亲密的二人,所以会互相依偎,想要触碰对方。

  那是略微带了几分暧昧的动词。

  好像是懵懵懂懂的幼年时期对天空惨烈的鲜红有所憧憬,小心翼翼伸出手的动作,却在那背对着夕阳的人转身之际硬生生打了个转,又故作无意地收在背后。

  并非作为人类而生,本是无所欲求,可若是有人伸出手,从未得到过的怪物便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拥有。

  手掌若是贴近对方的脖颈,便能感受到由脉搏处传递而来的规律起伏,也将他所以为的,人类所应该拥有的温度,缓缓的而又久违的,自手心触碰时,便残留下来,和冰冷的夜色相比,所触碰到的地方便痴痴地发着烫。

  而他呼吸的气息轻微地吹拂着对方自耳边垂落的发丝。他的下颌靠在对方细瘦的肩膀上,隔着有些粗糙的麻布还是能够感受到源源不断的让他脸颊通红的热量。

  ——该怎么说呢。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曾渴求,只想抓住仅有的,便信赖着自己的独一无二。


  起初也没那么复杂。

  不过银时那时也未能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

  对方说着他不懂也不太感兴趣的话题,和他一前一后地走过荒无人烟的山林,又短暂停留过繁华却吵闹的城镇,一次次路过这个人间世界,让他亲眼看见芸芸众生,又不怎么走进去,只是叫怪物躲在人类的壳子里,粗浅地描绘出所谓的人类。

  但其实对方比他更不像是人类。

  那人好像不太懂得人类会冷会热会饿,会生老病痛,受伤会流血,迷迷糊糊而又手忙脚乱,什么还得依靠他来,却又坚持己见,牢牢地要把他护在怀抱里。

  ——太过珍惜了。

  那人固执地试图让他从“恶鬼”做回人类,固执地要走进那个动荡不安的人间里。

  他也就只是跟着松阳的脚步。两个咋一看和人类没差别,实则一点不像人类的异类,小心翼翼地踏进烟火气息里。

  ——是这个名字。

  松阳。

  用热情的声音招呼着这个名字的有时候是淳朴好客的村民,他们未曾有机会见过恶鬼,也如此坚定地惧怕着想象里面目非人的恶鬼。

  用尊敬的语气规规矩矩地称呼着的便是自发来听课,后来便占据了小小庭院的邻里孩童们,吵吵闹闹的一大群,强硬地挤进他小小的空间。

  而他懒洋洋地唤着这个名字,没有敬称也听不出多少敬意,就像是对待老朋友,也许是有恃无恐,从不惧怕他所拥有的会有失去的一天。


  大部分情况下,银时会站在松阳身后不远处,看着松阳往逐渐落下的夕阳里走,他便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瞥一眼围着松阳叽叽喳喳的孩童们。

  他从不会主动靠近,始终同人类保持着他认为安全的距离。

  偶尔落下脚步,松阳当然会回头为他停下脚步,而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其实他知道自己和人类并无差别。

  被叫做“恶鬼”好像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孩子们会觉得从战场上生存下来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而他乱七八糟的剑法唯一的克星只有松阳,在松阳那里失掉的自信实在太容易在剑道课上建立起来。

  顺理成章地融入人类之间也不困难,虽说他始终认为维系着他和人间的唯一纽带,只有松阳。

  理所当然的,他和松阳才是彼此的唯一,相依为命,无可替代。

  原本他也并非一定要成为人类,可松阳给予了他这个可能性,他便义无反顾。

  ——是信仰吗。

  若是说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候,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对方微微颔首时自脸颊旁滑落的发丝,温柔的灰色丝丝缕缕映着那过分白皙的肤色。

  用上光滑如玉这个词,大概是文学课上一梦不起的银时所能做出最完美的形容,他偶尔也会为此沾沾自喜。

  虽然更多的时候,他坐在并不算宽敞的教室里,和松阳之间是直线最远的距离,是懒洋洋地窝在角落里昏昏欲睡,也就抱着那把冷冰冰的刀,妄图从中汲取些许安慰,也不去考虑明天或者更遥远的未来,好像只有武道课上屡战屡败会让他打起精神。

  就算经常会被对方笑眼弯弯的模样烫得心头发热,也咬牙装作熟视无睹,说不清是自尊心作祟还是从一开始就自我剥夺了示弱的资格。

  无法否认的是,松阳确实有一张相当受人类欢迎的面容,在他们所定居的这个小村庄里,那张脸漂亮的不沾人气。

        ——像神明。

  而相反的是,银时知道自己长着一张不讨成年人类喜欢的脸。

  七八岁的银时往往喜欢翻着死鱼眼,他不太合身的和服的袖子上打着几个乱糟糟的补丁,露出手腕,腰带松垮垮地扎在腰间,刀也就夹在腋下,踩着过大的木屐发出刺耳的哒哒声。

  在松阳对热情过度的村民招架无力时,他无精打采地走过来,将死鱼眼翻成往天空看的白眼,从鼻腔里哼出的呲笑声,慢吞吞地挤到中间,有意无意地将他人推拒开,随后顺势加上几句刻薄的话,气得人脸红脖子粗又无从发作。

  不过他那时没见过松阳生气。

  无论面对多么无礼或是热情得让人头疼的对象,松阳也是笑眼盈盈的,不太会拒绝也不太会摆出严厉的姿态,还得靠银时凭借那股天然的野性和戾气,把那些世间百态的好与坏一一摊开。

  他却总因为松阳对所有好坏都一视同仁的柔软而生气。

  毕竟他也会有不确定自己在对方眼中的重要性而动摇的时候。

  但他一直知道,松阳既不需要用敦敦教诲和温柔的安抚,像俘获高杉晋助那样俘获他。

  也不需要用满腹学识,和开明先进的见解言谈,像获得桂小太郎的尊敬与认同那样收服他。

  那人可以一言不发。

  亦可以不用无底线地纵容他,像他依赖对方一样依赖他,无需付出温柔,给予所有的一切保护他。

  只要那人伸出手,他便甘愿身陷囹圄,无论生死皆奉对方为信仰,对方的一字一句他既视为神谕。

  但如果就这样下去,好像也足够幸福了,那个时候,银时躺在私塾门边的大树上,听着私塾里琅琅读书声,像是做了什么美梦,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面前是一轮明月。

  那人在一片朦胧月光中回过了头。

  夜色太过深沉,他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只看得见那双淡绿色的眸子盈盈地闪着他熟悉的温柔光芒。

  那人被束缚住的双手,小指弯了弯,像极了眼角微笑的弧度。

  “别担心,银时。”

  那人不知第几次这么说道。

  “保护好身边的同伴,我会回来的。”

  他被这句话死死地拦在了那一片凄凉的月色之外。

  那人的背影快要融入那无边的夜幕之中。

  那个名字,跟着他胸腔中随着血液流动而逐渐翻涌剧烈的所有痛苦,宛如悲鸣而从灵魂深处嘶吼出声。
   “松阳老师!”

  为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他那时以为,那是他们今生距离最远的时刻。

  后来他时常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

  睁开眼所见永远是最深沉的颜色,鲜血和乌鸦嘶哑的哀唱。

  那时他看着那人在模糊的月影下回过头。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漫天火光之中,一次又一次。

  然后他站在大雨之中的战场,抬头望着惨烈的夕阳,步履蹒跚,踏着遍地面目模糊的尸骸往前走。

  从此再也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


  恍惚间,有人叫他的名字。

  ぎんとき。

  他知道那是松阳在唤他的名字。

  那三个字,被他生命里所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用各种痛苦的、祈求的、仇恨的、悲伤的、撕裂般的语气中呼喊出来,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唇齿间渗出的鲜红血液一样热烈。

  但松阳在唤他的名字。

  那人的笑容没有丝毫波澜,他的神情平静如水。

  和以往的每一次看向他时,每一次安抚,每一次拥抱时的温柔,如出一辙。

  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却又像是细长的矛,深深刺进他心脏深处,又变成细小的刺,流进他这幅身体的每一根血管之中,在每一个细胞上刻下疼痛的痕迹。

  他的世界由叹息而开始,又以叹息而终结,而他没有一秒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发出自己的声音。

  勒紧他的咽喉,是一张温柔的网。

  ——这世间唯有一个声音是他的全部。

  所以他死在这一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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